三日。
他立刻起身,去看身后挂着的北地疆域图。
按阿姀他们行走的路线,距离原州三日路程的地方,无非是清县和隆县。隆县在南,清县在北。前者山路交错起伏,后者平坦,多见戈壁。
且信展开来时,用手拂过还有一层灰土,连同信封内侧也是。照此来看,他们一定是走了清县这条路。
野地里的客栈,便一定是出了城。清县东有骛岭,丛林错落,不该有客栈。而清县西皆是戈壁,正是风沙多之处。
那就说明,他们已经过了清县。
只要不在清县城中,安然无恙的几率,总是更大的。
衡沚这才松了口气,连同整个紧绷的身体都放松下来。
旧伤割裂的疼痛也几乎一瞬间卷土重来,逼得他手臂撑在刀架上,半弯着身子,闭着眼轻轻地吸气。
临走时,阿姀还笑他似小娘子般,将一个平安扣郑重系在她腰上。辐射至整个上半身的痛不间断地磋磨着衡沚,让这场景如走马灯般,不断在眼前重现。
迟早会有这一日的,衡沚忽然冷静地想。
背脊上的冷汗渐渐濡湿他的单衣,再灌了风,便将六月的初夏霎时变了隆冬。
迟早都会有,他赶赴战场,而阿姀担惊受怕的日子。如今只是提早几日,换了位置,让他亲自尝到了这样惶惶度日的滋味。
一整夜,难以为继。
没多久,云程和晁蓄一起,带着大夫进了大帐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