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总督。”晁蓄行礼,也眼见衡沚的不适,没敢多问,直接禀明了来意,“斥候来报,游北人屯兵西北,似是要从原州下手了。”晁蓄又道,“另外,有一人从原州来投军,是个熟人,此时正在帐外候着。”晁蓄犹豫着。
恪州与原州曾在惠舒年间联合北征,击退游北百里。此战期间,时值壮年的衡启麾下,有一将骁勇无双,无论是杀敌还是布阵,都名震北地。
只是息战之后,衡启逐渐放纵昏聩,这人便也逐渐销声匿迹,偶有人说他是疫病而死,时间长了便也无人问津了。
是以晁蓄方才在营帐前见了人,都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衡沚看了他一眼。
从原州,来恪州投军,还是熟人。
“叫他进来。”褪了一半的衣衫又重新穿好,衡沚忍着肩上地钝痛,还不忍不住拧着眉,“云程,叫大夫在隔壁帐子里等,给我端杯浓茶来。”
得了吩咐的几人,皆安静地退了出去。
没一会儿,一个基本算得上是衣衫褴褛的汉子掀了帘子进帐来。浑身上下,只有腰间挂着的一串铜钥匙,随着走动的步子清脆地响。
“草民袁呈信,见过总督。”他唇边下颌的胡茬恣意生长着,铜色的皮肤显得人精壮。衣袖皆挽到臂弯处,双手抱拳,掌骨处还缠了布条,已经很陈旧了。
衡沚看着他,觉得熟悉,却又说不上来哪里熟悉。
袁呈信随之一笑,什么体统分寸,皆丢去了一边,“小世子,经年不见,你都长成这般玉树临风的公子爷啦!”
“你是……”衡沚不太确定,“袁卫将军?”
“不错,是我!”袁呈信拍了拍自己胸口,“我袁某,曾是先侯爷坐下副将,那时你还是个娃娃,随军时,我时常抱着你呢。”
他那时刚刚随军不久,不过十五,自己也还是个少年人,愣头愣脑。夫人不在,衡启同军中大臣议事常常一议就两三个时辰,身边又没有女官,误打误撞地,倒是学了很多养娃娃的技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