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三月开春,崖边冰雪消融,暖阳之下,春花红开了一片。
那百丈高的崖前,却有一处草屋,破败的,野生的蔓菁爬绕上横七竖八的木柱。
这一切,看似平静,却不知此刻,树林中的暗处究竟蛰伏着哪些危险。
彼时,一阵刀剑争鸣划破清空。
远处的树林的顶端,一黑一红的身影忽地飞身而出,刀剑相拼,转眼间便是数招。
只见那黑衣男子肩膀受了一箭,箭头还嵌在肩头,不断往下渗着血。
那红衣女子心下正喜,她如此缠着对方,便是要等着箭头的毒发作。
她使了全力,长剑一挥,便劈开十余丈远,皲裂的土地迅速朝那黑衣男人脚下奔去。
男人想要再提剑反击却身形猛颤,倚着剑捂住心口,喷出一大口血来。
红衣女子见他毒发,终是停止攻击,飞身到这黑衣男子身前。她举起长剑,剑尖直指男人,清秀的面容泛着冷意,“闻舟,把痴情蛊交出来。”
闻舟无奈地笑,唇边挂着长长两道血渍,“咳咳、依依姑娘,你我各为其主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——“这痴情蛊,我便是想给你,也是不能的。”
楼依依自是清楚,闻舟他是刹门的人,效忠于那清寒公子颜葚。在灵华大陆,哪个江湖中人没听说个刹门的名号?
而她是妄玑城的人,城主孤冷山便是她家主子。他们两家同样在江湖中赫赫有名,却因各种利益牵扯,如今是互不对头,甚至称得上是敌对状态。
她与林雨儿,怜州一干侍卫奉命前来击杀闻舟,只是为了他手里的痴情蛊。
话说,真的会有一种蛊毒能让人立刻爱上自己?如果有,她倒真想试试,反正那人也无论如何也不会正眼瞧自己一眼,倒不如破罐子破摔。
“闻舟,我家主子要这痴情蛊是为心爱之人,听闻清寒公子练得绝情道,却不知要它作甚?”
她那想起那清寒公子冷到极致的眉眼,确实生得绝美,只可惜像个冰美人儿,想来也不需要这痴情蛊吧?闻舟还有何理由不肯交出来?
“呵呵”,闻舟神色诡异地看了她一眼,低低地笑了,“依依姑娘,主子的心思我如何能猜得透呢……”
他幽幽的语气,让楼依依心中一颤,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。
话说林雨儿他们怎么还没追上来?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“好啊,闻舟,你已经中了毒,蛊虫定然在你身上,你不交出来我照样能找到。”
楼依依冷哼一声,说罢就要去搜闻舟的身。
远处树林中忽的传来一阵声响,她警觉地望去,见着林雨儿一个人捂着肩膀往她这处赶。
楼依依瞪大眼睛,放弃了搜身,点脚飞快奔到远处的林雨儿身边,看着她衣襟破烂,上面全是血迹,面容更是苍白无血色。
楼依依心中惊骇,赶忙点穴替她止血,“阿雨,谁伤的你?老三呢?”
林雨儿忍着剧痛,拼着最后一口气,攥紧了对方的衣袖,“快走!有咳、埋伏……”说罢,她便已昏死过去。
楼依依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
她看一眼远处的闻舟,却惊觉,不知何时,那中毒倒地的闻舟好端端地站在那里,那支带血的箭头滚落在他脚边。
林间的树木霎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。
转眼间,一群黑衣侍卫便已经将楼依依围得严严实实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“闻舟,原来你没中毒!”楼依依大喝一声。
闻舟冷厉的眉眼透着幽深,他抬手点穴止了血,朝她诡异一笑,“依依姑娘,你不是想要痴情蛊么?那么,同在下走一趟如何?”
楼依依冷笑,这闻舟是专门算计好的,先是假装中毒引她过来,又不知如何偷袭了李雨儿她们。
若是只有闻舟一人尚且还能一拼,可是这么多刹门的侍卫……她根本没有胜算,虽说都是给主子卖命,可是也不必这样白白送命了。
思付一番,楼依依终是弃了长剑,任由对面那些黑衣侍卫上前,将她捆了起来。
在她被带走以后,闻舟瞥一眼远处重伤倒地的女子,那侍卫便提了剑上前。
……
且说楼依依被人捆了去。
这闻舟命人捆了她,又给她蒙着双眼,喂了软筋散,以至于她浑身无力,更别提使用武功了。
楼依依昏昏沉沉,只感觉自己被人抱入了一辆马车,向前奔着不知道摇晃了多久,终于停下来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当她再次清醒过来,发觉自己被捆在一处刑架上,手臂上缠着一圈铁链,被蒙了眼睛,不清楚在哪儿。
“喂,有没有人?”她叫喊出声,嗓子却干疼得几乎冒烟。
过了片刻,她警觉起来,房间里有人在看她,那股透着危险的视线令她如芒在背。
“呵呵……”一声低低的笑,清如冷玉。
有人踏着清浅的步伐走来,楼依依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暗香,似乎是从这人身上传来的,有些熟悉,似乎曾在哪里闻到过。
见有人来,她不禁开口,“你是何人?闻舟呢?”
那人未答话,一柄折扇扣起了她的下巴,隔着眼前一片漆黑,她根本猜不到是何人?
又是一声轻笑,那人伏在她的耳边,“抓到你了,楼依依。”
这声音……
“你是颜葚?”楼依依万分震惊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那人又是一声轻笑,收了折扇,转而伸手撩起腕间的衣袖,细细抚着她的手腕。冰冷细腻的触感,仿佛阴冷的毒蛇缠上来。
楼依依忍不住轻颤,心中惊惧,这清寒公子莫不是疯了?
她忍着惧意,勉强笑道,“不知颜公子是何用意?”
来人轻勾唇角,眸子闪过一抹诡异,“楼依依,你不是想要痴情蛊么?”
楼依依耸耸肩,其实不是她要,是孤冷山要这痴情蛊。
“嘶…!”
毫无预兆的,一把锃亮的匕首抵上她的手腕,锋利的刃生生挑开了血管,殷红的血顺着掌心滴落入地,痛得楼依依呲叫出声来。
“颜葚,你想做什么啊啊啊?!”她还未说完,手腕处便传来钻心的疼。
似乎有什么东西,蠕动着爬进了她的伤口,顺着细白手臂的血肉往上爬,直至盘踞进她的心脉。
还未反应过来,便有一张冰冷的唇附上她的腕,将还腕边未滴落的血尽数吸去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细微的吸吮声,手腕,心口传来的痛意让楼依依害怕得发颤。
“你、你竟……痴情蛊、你为何?”她颤巍巍开口。
想不出何时会惹上了颜葚?
“真好啊。”来人轻轻叹一声,竟笑出声来,“是我的了……”
头罩毫无预兆地被掀开。
楼依依才惊觉,自己竟身处一处明亮宽敞的大殿内,一处阴影的角落,而在大殿的尽头、似乎是一张白玉的卧榻。
“这……”
玄冰玉床?!
难怪她一直觉得阴冷,这处怕是那颜葚的寝卧,他为何要抓她来此……
她看向面前的男子,这人仍如往日一般,清冷的一张面容,眉眼生得绝美。只是唇边泛着殷红的血渍,那双冷如寒冰的眼透着诡异的餍足,隐隐透着些危险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她瞥了瞥手腕的伤口,已经止住血了。
她看着这美公子,眼里满是惊惧,“你竟对我用痴情蛊,你为什么……?”
那美公子扔了那个曾经装着蛊虫的小盒子,捏住他肖想已久的人儿,扣着她的下颌,“不能再回妄玑城,孤冷山已将你卖给我。”
“哈?”楼依依虽疑惑,却知道颜葚多半说的是真的。
“嘘~”这华服青年轻阖着眼,伸了白皙纤长的指抵上艳薄的唇,诡异一笑,“蛊虫要生效了。”
楼依依惊恐地,四肢渐渐瘫软下来,她拼命地想要动一动,却发觉似乎全身都不受她的控制。
“为…什么?”这就是痴情蛊的威力么?
这华服男子满意得阖起眸子,似乎是沉浸在什么回忆中,片刻之后,眸子迸出透亮的光,他毫不犹豫地,解了捆束楼依依四肢的链子。
楼依依却像是个被人控制的傀儡,完全不能反抗。
【本章阅读完毕,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://m.25shuwu.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】', '')('且说熙宁二十七年夏,扬州城内某处院落。
有几婢女相与嬉戏庭上,凉亭外石桥上独坐一红衣少女,烈日当空,那少女似不觉热,观其神情痴傻,杏眼无光,一张白玉面皮竟被墨笔渲染,黑漆河龟栩栩如生盘踞左脸。
俨然出自不远处那提毛笔的婢女之手。
那几位婢女手中薄扇轻摇,眉梢娇俏带笑,瞧着远处那痴女,几人对视几番,皆神情轻慢,嘻笑道:
“姐妹们,你们快看她的脸。”
“花花绿绿,真真是好笑。”
“白枝姐,我画的可好?配着她那身红衣裳,活脱脱像个花绿色王八。”
可笑那痴女毫无知觉,竟任婢女取乐,痴痴拍着手掌。
恰此时有一婢女计上心头,趁老管家不在,再戏耍这痴儿一回又能如何?当即轻摇香扇,捻起衣裙悄悄上前。
“好你个痴儿,我便替你洗去脸上墨泥。”
婢女缓缓接近那痴女,见其赫然伸长一臂,将那痴女推入荷塘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噗通一声,众婢女闻声皆惊,当下大喊:
“啊!”
“小姐落水了!”
惊恐之声传染众人,几婢女慌作一团,几人虽有戏弄之意,但落水痴女毕竟为知府千金,若是真出差池,众人皆难辞其咎。
院外有家仆闻言,立即三步作两步飞奔至中庭,见那水中痴女正扑腾挣扎,却正是沈家小姐是也。
大周向来尊卑有别,男女大防,若是婢女落水也就罢了,偏偏小姐落水,他们一介男子如何救得?
这翻踌躇不决,那荷塘中的红影渐渐已停止动腾……
“不好!”
众人眼皮乱跳,此时有两家仆心下一横,扑腾一声跳落荷塘径直朝那痴女小姐游去。
……
众人一番忙活,终是将那落水者救起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然沈家小姐已然脸色发白,未消抹净的墨汁附在面上,显得异样不详且可怖。
众人心下大骇,方才不可一世推人入水的婢女瑟缩着躲到一旁。
有家仆神情惊恐,颤巍巍俯下身去探那沈家小姐鼻息,却惊得瘫坐在地,霎时脸色惨白。
未曾想,小姐……落水短短一刻,竟就此一命呜呼。
“你们一个个围在中庭做甚?”
此时,一道凌厉女声打破沉寂。
女子走近凉亭,见那落水女子竟是自家小姐,顿时瞪大双目,快步上前地蹲下身来查看。
方才来了上京密信,祖家已派人前来接应,不日便要护送这位痴儿小姐入京,可如今……
管家婆再三确认,可沈家小姐俨然成为一具尸身。
“一群蠢货!叫你们看好小姐,竟致她落水而亡。”管家婆怒目圆瞪,赤红着脸呵斥众人。
“来人!把这些谋害主子的贱奴通通拖去衙门!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听到这儿,众人方才如梦初醒,纷纷跪地求饶,痛哭流涕,几个婢女纷纷惊恐指认:
“林妈妈,这不干奴婢的事,都是小蝶一人所为,是她将小姐推入荷塘!求妈妈明察!!”
这林妈妈也是人精,如今小姐已死,上京来人必得交差。至于真相如何并不重要,万一沈家怪罪下来,别院里这一群奴才谁也甭想逃。她心头思索一番,已想好计策,便冷着脸道:
“看来是小姐没这福气,你们这帮蠢货!本来上京来了书信,祖家替小姐选了门好亲事,那可是左相家的少爷公子,若是你们且等上一等,随小姐陪嫁相府,便是天大的境遇……只可惜,小姐如今去了,你们也得跟着陪葬!”
堂堂知府千金,竟被一群婢女戏弄至此,真真可笑。
众婢女听罢后悔万分,亦惊恐不已,若是陪嫁进相府,那岂不是一步登天?
“咳、咳!”
突兀的异响,低低咳嗽声打断众人思绪。
再看去时,只见方才还死气沉沉的沈家小姐,正紧闭双目抽动肩膀,嘴里往外咳出积水。
似乎腹中积水排尽,昏死的少女终于睁开双眼。
冷!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大漠冬日的刺骨寒凉,心脉被废的痛从未消弥,被背叛的滔天恨意更是无处消散。
余继,你为何……要背叛公主?!
再次睁开双眼,她已不在北疆大漠。
如今她浑身湿透,仿佛才从水中打捞上来,一旁众人定睛凝视,似是惊恐万状。
林妈妈率先回神,神情惊骇,嘴唇蠕动着:“小、小姐,你醒了。”
余醉从众人惊厄中猜到几许,她缓缓坐起身,捂着胸口缓过劲来。
“何事如此惊恐?”她望向林妈妈,眼神清明,哪还有半分痴傻。
“小姐,你、你怎么不傻了?”林妈妈下意识暴露出内心的想法。
余醉听得眉头一皱,她抬手仔细端详,一双纤手凝白似玉,十指不染阳春水,如同从前见过的许多官家小姐。